第742章 第二幕(2 / 2)
“第二场你有什么看法?”芙宁娜询问萨菲尔的意见。
一起凑过来的还有克雷薇。
萨菲尔抬眼看了看两人:“你确定要我当着克雷薇的面说自已对亲人逝去这场戏的看法?”
“呃…确实有些地狱了。”芙宁娜挠了挠头,萨菲尔和克雷薇的事她是知道的。
萨菲尔对此肯定会有些心理阴影。
克雷薇倒是很放的开,她嘻嘻一笑:“我知道啊,那天下大雨,菲菲在雨里面哭到失声了呢。”
萨菲尔满脸无奈看着自已这回归不久的姐姐:“会哭说明人没事,你家佩佩当时可是哭都没哭,我都要以为她会被逼疯呢。”
阿蕾奇诺那段时间其实也距离疯狂不远了。
萨菲尔拿着剧本又看了看:“亲人的逝去吗…其实眼泪与愤怒从不是唯一答案。每个人的情感处理方式都是不同的,悲伤也好,难过也罢,都是笼统的概括罢了。
我记得之前读过一篇文章,是写自已的奶奶的。
里面对奶奶离世的描写就很平静。先是写了小时候奶奶对她好的事情。
作者写道:会为我采来积雪草,煮上几颗鸡蛋,我们坐在暖炉旁,吃得很开心。
平静的日子如小溪般缓缓流淌,仿佛一切理应如此,一切总会如此。
后来,奶奶走了,走的很突然,我站在床前,看着一脸安详的奶奶,感受着屋里的人来人往,他们都在哭,但…我没哭。
我曾以为,这样的我是不配奶奶对我的好的,他们也说我的心太冷,奶奶走了居然没有掉过一滴泪。
后来,在一个平静的午后,我看到窗外的地里冒头出来的积雪草,下意识地脱口而出:‘奶奶,我们去煮点鸡蛋吃吧。’说完,我就愣住了,我的奶奶她啊…已经不在了呀。
我第一次如此深刻而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离去,我再也见不到她,也吃不到她煮的鸡蛋了。在无人的小屋中,我静静窝在沙发里,任凭泪水肆意流淌,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,生怕吵到这静谧的午后。”
芙宁娜与克雷薇都有些沉默,萨菲尔所说的这篇文章,写的是后知后觉的悲伤,这种悲伤的情感,一开始不够汹涌,却钝痛无比,伤的更深,也更加难以愈合。
“那个…我们真的要拍这样的内容吗?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啊…就是,我听说有个词叫做入戏太深…”克雷薇想了半天,憋出来这么一句。
萨菲尔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克雷薇,戴着着美瞳的眼眸渗出的是艳丽的红:“自然不会,两个铳枪手的主旋律是复仇,不是伤感。
这个手法,我会留到拍摄《家族》的时候使用。”
“!”芙宁娜一脸的错愕,“喂喂喂!你没告诉过我家族是悲剧啊!”
萨菲尔耸耸肩:“现在知道了,你拍不拍嘛。”
“拍!谁怕谁!”芙宁娜也是豁出去了。不就是悲剧吗?不就是钝痛感吗?她是专业的演员,才不怕呢。
萨菲尔微笑点头,成了。
过了一会儿,第二场拍摄开始了。
依旧是芙宁娜进行安排:“这场是两位主角回到家中发现母亲遇害的戏,准备好,三,二,一,开始!”
摄影准备完毕,派蒙拿着打板也就位了。
随着打板发出啪的一声,拍摄正式开始。
“母亲,我们回来了。”绫华扮演的爱芮丝与夏沃蕾扮演的图利佩并肩而来,“嗯?母亲不在吗?”
图利佩四处查看了一下,在目光触及到桌子后方时,她屏住了呼吸,满脸都是难以置信。
注意到图利佩的异常,爱芮丝询问:“怎么了,姐姐?”一边问,她就打算凑过来看看。
却被图利佩大声喝止:“爱芮丝别过来!”她声音很大,胸口剧烈起伏着,显示出她的心底非常不平静。
爱芮丝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,有些不明所以:“诶?为什么…”
镜头恰好切换到了稍远一些的位置,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,图利佩的面前,桌子没能遮挡住的地方,有一双脚暴露在外,这里,躺着一个人。
“荧真的是镜头语言的天才。”萨菲尔赞扬了一句。
芙宁娜同样是这么认为的:“打算让她当你的御用摄影师吗?”
“什么御用摄影师,那叫黄毛摄像头。”萨菲尔轻笑一声,“接下来就是情绪爆发点了,这里是最难的,大吼大叫和悲伤愤懑可不是一回事呢…”
镜头再次切换,这一次换成了爱芮丝的视角,她的注意力一开始都放在图利佩的身上,然后镜头下移,逐渐拍到了那双暴露在外的脚。
这就预示着爱芮丝也看到了,随后,镜头立刻反转,给了神里绫华一个特写。
神里绫华演技大爆发,惊恐地后退一步,瞳孔猛缩的同时以右手遮住了嘴巴:“…!母亲!”她的声音因为强烈的情绪冲击而导致出现了一丝破音。
当下,她也顾不得什么了,快步跑到了图利佩的身旁,二人一同注视着倒在地上的母亲。
芙宁娜眯起眼睛:“这个瞳孔收缩,一般的老戏骨都很难做出来啊,绫华居然做到了。真是难得。”
“瞳孔一般情况下是无法控制的,但也不是绝对。绫华刚才的时候其实一直在微眯着眼睛,因为没有怼脸拍,所以基本看不出来,刚才需要表现出震惊的时候,她突然睁大眼睛,加强了眼睛接受到的光线。
因为处于黑暗的时间较长,瞳孔本就扩大了,突然受到光线刺激,所以瞳孔会收缩很正常。”萨菲尔轻声解释了一句,“而且刚才宵宫在那边还放了一处光源,正对着绫华的。
所以她接受到的光照也更强一些。”
芙宁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:“原来还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。真是聪明。”
母亲的手边还放着一个被打翻的茶杯,茶杯旁是已经被泼出来的液体,流淌在地上。
爱芮丝声音颤抖:“姐姐…母亲她…她…”
图利佩蹲下身,检查了一下母亲的身体,随后眉头紧皱地拿出一根银针,沾染上了茶杯泼出来的液体。
银针瞬间发黑,一切不言而喻。